完美仙魔无界同名小说第五章:似是故人来
白鸟乘风而起,盘旋上升,耳畔风声猎猎做响。片刻工夫便到了城楼顶上。放眼四顾,镇前围栏,火光四溢,隐隐听到冲杀声。塔上士兵早有示警,弓手射下一轮箭雨。远处灯火憧憧,摇曳不定。若不是有白角这时候扰乱对方视线,他们两个也很难平平安安的溜之大吉。再远一些,便是辽阔的大海。这时候,海上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。 那便是人鱼的战鼓之音。 难得巫师白角在失手以后居然没有大发雷霆,也没有迁怒于人,甚至连呵斥都免了。晴川和雪舞深感侥幸。要是在平常,可没有如此便宜的事。不过白角在听过晴川的叙述后,陷入沉思,许久不发一语。他时而低声自语,时而摇头,手指哒哒敲在桌子上,似乎在盘算些什么。 要知道,但凡刺杀这种事,最好避免往复多次。头次失手,往下来,不论是对刺客自己,还是对白角来说,都会越来越难办。现在,虽然还没明面上说明,可基本已经处在交战的状态之中。估计谁也不会让敌方刺客,轻易接近己方将帅吧? 更要命的是,白骨探听的消息一点做不得准。这么一来,许多算计便出乎巫师预料。他一面命人打听那个冒充者是谁,一面思索下一步该当怎么走。人类为了应战,早已集结起来。不过事出仓促,汐族这边备战做得可是太不充分。暗杀之类的事,尽管艰难,势必还得进行下去。想到这一点,白角十分头痛。饶是他狡诈多谋,也想不出有什么万全之策。 雪舞瞄了刺客一眼,又瞄了白角一眼,说道:“干爹,咱们不如试试‘那个’办法。” 白角问道:“什么办法?” 雪舞附到他耳边,耳语几句,又道:“我先教会他,让他试试看,您觉得如何?” 白角似乎甚不耐烦,挥手说道:“去吧!” 女巫嘻嘻一笑,冲刺客勾手道:“我要教你一个新法术,跟我来。” 他们两个走出来,找个僻静地方。雪舞摸出卷轴,摊在石头上,默读片刻。刺客伸过头来,书卷上画着一些蚯蚓似的符号。他将自己左手袖口撩起,腕上与掌心的刺青同这些文字一模一样。 女巫轻点他手心里画的一只独眼,说道:“这叫做‘寄生’,又叫‘暂借之术’。说起来,这个法术的源起还有段有趣的小故事呢。” “据说从前,有一位出家的修行僧,四方游历,过着甘于清贫的生活,从来没有动过凡心。可是,一年冬天下起大雪,他很不凑巧的在山中迷失方向。转了好几天,都没有找到出路,又冷又饿,晕倒在地。等他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中。屋里有位美丽少女,还有一位干瘪的老婆婆。原来,这位姑娘路上看见他,将他给救了回来。” “高僧原本从没有动过的念头,自从见到少女以后,就一发不可收拾。他第二天仓皇逃离那里,决定将这念头永远扼杀在内心,找了一间寺院隐居起来。但是过了三年、五年之后,想要得到那位姑娘的想法,非但没熄灭,反而越来越强烈了。终于,这个念头变成了时时困扰他的梦魇。” “有一天,理智再也阻挡不了他内心的疯狂。他独自出离寺院,偷偷找到那姑娘昔日的居所。可惜已经人去楼空。僧人跑到山下,四处打听,这才知道那位少女几年前已经嫁人。如今身为别人的妻子了。被妒忌和渴念折磨的僧人,揣了一柄利刃,当天夜里潜入那户人家,将全家老小杀了个干干净净。惟独那姑娘被他带走。” “他将心上人带到深山之中,一一倾诉自己的思念,并且逼迫她答应做自己的妻子。那姑娘非常害怕,请他不要勒逼自己。当天夜里,僧人终于睡了八年以来第一个安稳觉。在梦里他梦到两个人活到很老,生了一堆孩子,幸福美满。” “可是第二天醒来时,发现心上人已经上吊自杀。自杀前,还用刀割烂了那张他日夜魂牵梦萦的美丽脸蛋。他长声惨号,痛不欲生,抱着心上人的尸体不肯放开。过了一天一夜,那尸体看起来还犹如在生时一样,只是睫毛永远不会张开了。僧人心想,她是宁可死也不愿和我这恶魔在一起啊。可我就偏偏要和她在一起,不论她愿意不愿意。我宁愿肉体死去,灵魂附着在她身上,永远让她陪伴我左右。正这么想时,咕咚一声栽倒在地,死了过去。” “后来当地人们在山里,偶尔会看到一个穿白衣,脸上布满血痕的女子独自走过。于是传说,僧人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,得到心上人的身体。只不过是用这种残酷的方式。” 晴川听完,不禁皱眉,说道:“这故事可不适合白天讲。” 雪舞拿肩膀将他一碰,笑道:“我倒是一直挺喜欢这故事。一个人要是能做出如此惨烈的事,不正好印证了他一片真心,不计代价吗?” 他漫不经心说道:“手握得越紧,沙子溜得越快。一个人越想得到,越容易失去。就好比咱们赌博,在乎输赢的那一个,往往更容易输得当裤子。” “你这比喻真妙,不过咱们现在没功夫说这些。还是专心干正事吧。” 晴川依她所言,将手掌张开,心中默念咒语。念到第三遍时,那只眼睛陡然瞪视,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。眼珠发红,在眼眶中滴溜溜直打转。 雪舞说道,“这里没别人,就拿我试试。” “好像不大好吧。” “你小心一些便不会有事。你用手上的眼睛对准我,然后默想着要让自己慢慢浮起来,朝我这里靠拢。” 他吸一口气,试了几次,渐渐摸到窍门。只是每次刚一浮起,脑中念头一转,就重又跌回去。晴川宁定心神,努力让思绪平复,感到似有一股引力,将他从躯壳中吸出。眼前逐渐模糊暗淡。过了会儿,双目中透出一些微光。张开眼时,发现自己躺在对面。他瞧瞧自己手脚,又摸摸自己的脸,感觉十分古怪,果然是附在了雪舞身上。 夜深人静,岗哨前卫兵换班。大路上快步走来一个人影,走到近前才发现,是位紧裹披风的少女。兵士喝了一声,将她拦住,她摘下头巾,露出面孔。其中一人看到,认出是官长宅邸中的女佣,往日常常打交道,顺嘴打趣道:“这时候还要出门,是不是跟哪个小伙子有约会?” 这话说中心事,她“哼”了一声。那人摆摆手,“去吧去吧,可得早点回来,现在外面不大太平。” 年轻女佣这才裹起头巾,匆匆离开。她独自一人赶夜路,心中难免害怕。不过想到好不容易才将情人约出会面,又难掩兴奋。走到村畔,在事先约定处等候。等了片刻,却半个人影都没见到,不知是有事不来,还是故意失约,心里暗暗气恼。 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,向她问道:“姐姐,你在等人?” 她吓一大跳,定睛一瞧,原来是位长发垂肩的姑娘,笑意盈盈。正想开口,脖子上一凉,匕首架在颈项。 背后那人低声说道:“你的情人来不了了。” 晴川二次潜入,早就熟门熟路,一路上没人阻拦。宅内果然戒备森严,只是佣仆都已经睡下。他上到二楼,找到主人卧房,见里头尚有一丝亮光。他自门缝朝内瞧了一眼,室内横着一个大屏风,屏风后面有人影晃动。刺客推门而入,后面那人回头问道:“是谁?” 那个人看见是他,不再追问,说道:“原来是你。” 晴川绕过屏风,就见后面一个大澡盆,盆里放满热水,许多的白色泡沫。那女人躺在盆内,身边还放了一筒水烟,仿佛十分惬意。这么香艳的情景,叫人始料未及。 她见晴川神色奇怪,不禁问道:“你发什么呆呢?” 刺客急忙敛神,收回目光,嘴里随口敷衍。他心道:我那天刺杀你时,可想不到你不穿衣服是这个样子啊。那女人合上双眼,将脑袋靠在盆沿,懒洋洋说道:“每次到了这样的晚上,总让人想起许多事。我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,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。那时候什么都不懂,只想要饱饱的吃上一顿饭,就心满意足了。” 晴川一面替她装烟,一面暗想,现在一刀刺死她,倒是很容易。不过外面守卫森严,如果弄出什么动静,不好脱身。正思忖,那女人将小腿伸出盆外,足踝上一滴滴水珠不住滑落。她的脚形状十分好看,不瘦不肥,足弓微翘,性感之至。刺客看到,心里一荡,不禁觉得这样就死了,简直太可惜。 她抽了两口,吐出几缕烟,继续说道:“世事难料,时间过得这么快,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。许多事变得好快。从前我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住在这种地方,日日都能吃得很好。可是就算如此,人却总是不会满足。” 晴川说道:“能吃饱饭那也已经很不错了。许多人连饭都没的吃。” 她微微一笑,指指外面,吩咐道:“桌上有酒,帮我拿一杯。” 此话正中下怀,刺客将毒药暗地倾入酒水中摇匀。只听她仍是自言自语:“我记得就是在这样的月圆之夜,我在滩前渔村里赶上庆典。那时候十分热闹,人山人海,香气四溢。有买卖人,有年轻人,有赶集的小贩,还有吞火、杂耍、魔术。尤其是魔术,十分精彩,直到今天我都弄不明白究竟怎么变的。” 她叹息一声,缓缓说道:“我每年都会到海边去吊祭一个老朋友。” 刺客手一抖,问道:“每年都去,想必交情挺不错的吧?” “他被人鱼给带走了。” “当”的一声,酒杯摔个粉碎。她一怔,就听女佣慌慌张张说道:“是我失手,现在就去换一杯。” 她未加理会,闭目小寐,醒来时水已半冷,周遭无人。她披上浴巾走至外间,正在奇怪,桌上却压了一张纸条。纸上只写着一句话,她一眼扫过,顷刻面色大变,穿束外套,冲到廊上。 “方才有没有陌生人进出这里?” 卫兵们面面相觑,纷纷摇头。 自剑仙城到玉碎滩,装运粮草的车马总要横越山岭。山中道路崎岖难行,况且地处偏僻。自人类与汐族双方交恶之后,这一带总不太平。押送的队伍只好尽量增派人手。不过这兵荒马乱的时节,要想抽出多余兵力,多少有些力不从心。马车骡车匆匆前行,越过山岭,几近日暮时分。晚霞绚丽,林间鸦鸣,数只雀鸟惊飞。兵士们各自警惕,未敢有半分松懈。 琥珀拢拢斗篷,四下一望,前面是个转角,一面高崖,一面峭壁,底下河流奔腾,水声激越。若要设埋伏,这里再适合不过。她打个手势,跟从人等即刻靠近大车。 一辆车车轴断裂,陷入坑内。众人一起上前推拉,可是卡得太紧,推之不动。琥珀拨转笼头,奔到跟前,正待下马查看,空中忽闻惊雷,许多雹子打落下来。这些冰雹突如其来,一个个足有拳头大小,兵士们抱头躲避。她喝道:“不要乱了队型!” 押队的法师急忙升起护盾。光幕之下,冰雹化做雨点撒落。她拔出剑来,背后疾风破空,数支箭矢射到,急回手处,拨落两只。却有三人,中箭身亡。琥珀看向绝壁之上,就听巨响连连,许多巨木顺坡滚下。她大声喊道:“大家背靠山壁——” 话音未落,一辆车被砸个正中,翻下谷中。她将马肚一夹,奔到小径尽头,但听林捎沙沙做响。琥珀抽出箭支,弦响如鼓琴,接连数箭直透树冠。那影子闪得更快,跃了几次,没入灌木之中。队伍趁这当口,有条不紊朝后退却,毕竟士兵们训练有素,临危不乱。 她见敌人暂无动静,慎重起见,策马回援。堪堪走到半路,只听头顶一声轻啸,一个人影自陡壁斜冲下来,向她扑去。她仗剑一甩,一道火光携风甩向山墙。刺客纵身,脚下石头早已焦黑,两柄匕首自袖中滑出,刺向琥珀。 旁人见此险情,离得太远,来不急相救,都是大吃一惊。琥珀剑尖上撩,一手挡在胸前。“砰”的一身,她只觉手臂剧痛,两人撞在一处,生生自鞍上撞得飞出,跌向溪谷,两人同时摔落。她脸颊上许多树枝滑过,急堕直下,底下水流湍急。原来这里气候湿润,岩壁间长有许多植物。琥珀翻个身,一手抓住藤蔓,脚底抵在壁上,止住下滑的势头。 刺客匕首朝上投去,恰好插入石缝之中,手中丝线扯住,身躯陡然停下悬在半空。他左右一望,不见女人踪迹,怔了一下。忽然右手边一股热浪袭到。亏得他手脚快,翻了个筋斗,火焰贴面擦过。琥珀双足横踏岩墙,疾冲抢上,反手就是一剑。寒芒吞吐,电闪星飞,两人半空之中交上了手。 刺客横匕相格,向后退去。她一鼓作气,紧追不舍,长剑带着火光或展或削,攻得十分劲急。刺客白刃急摆,从容不迫,挡住这番势若闪电的连招。他猛地将刀向外一推,跃开几尺,口中说道:“等一等,我有话说……” 琥珀不容他开口,剑锋一摆,削断他手中发丝,这人身躯直直掉落。刺客人在半空之中,反手朝着墙上影子一指,那影子跳起便是一刀,亦将她手中藤条割断。两人“扑通”“扑通”齐齐摔进水流。 幸好下落时,离着水面本已不远。两个人落水之后,即刻浮起,游至岸边。琥珀肩膀方才撞到石头,长剑磕飞。她正想再度跳入河中寻找,哪想刺客拎着她的剑,缓步走上前来。她心中一沉,突然挥拳正中那人下巴。刺客打个趔趄,下一拳便再不让她碰到,反手擒住对方手腕,匕首朝上一递,喝道:“锁!” 匕首刹那化做手铐,将她双手紧紧锁住,不能挣动。刺客抹掉嘴上鲜血,朝上张望,自言自语道:“躲在这里说话,他们应该看不到了。” 琥珀心知不妙,后退两步,背上一凉,碰到一株大树。那人逼近,向她说道:“你可真凶悍,力气好大。” 琥珀瞪他一眼,沉声说道:“你要杀我,就快动手。” 刺客自怀中摸出一柄短刀,一刀插在树上,说道:“我不杀你,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每年你去海边吊祭的那个朋友,他还活着。” 她冷冷说道:“上次对着女佣施术,潜入宅邸的人就是你吧?那张示警的字条也是你留的。你们汐族做事情可真叫人费解。” 那人并不理会,自顾自接着说道:“要想知道你朋友的情况,后天晚上到村边小酒店里来找我,过期不候。” 说完他掷下长剑,收回匕首,竟然当真回身离开。琥珀摸不着头脑,待他走远后,自树上拔下短刀,仔细看了看,惊骇不已。 这不是晴川的猎刀吗? 雪舞百无聊赖,悬空的鱼尾轻轻摆动,搅得海水起了几个小水涡。她眺望那座海底城市,许多箭鱼形状的轮车,被绞盘吊起,汐族士兵陆陆续续集结起来。海床上喷出一股接一股浓烟。火山口上,隐隐透出光芒。过了会儿,一只载有武器的座头鲸,缓缓自头顶掠过,犹如大片阴云,压了下来。 人鱼们不似人类那样好战。自先祖为神灵所诅,海岛下沉那天起,陆上种族便不与汐族来往。海洋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。无论人类、羽族还是妖族,都不会将战火波及到海底。日复一日的演化之中,人鱼变得更加固步自封。他们喜欢在寒冷黑暗中前进,不习惯暴露在白昼当中。这种习性使得汐族少于参战,年少的汐族也不愿意冲锋陷阵。只不过论到谋略和暗杀,能及得上他们的人就不多了。 雪舞倒了两杯酒,自己干一杯,朝地下洒一杯。她就这么一杯接一杯,喝得双颊绯红,已有了大半酒意,疯疯癫癫醉笑起来。 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,问道:“这是干什么?” 女巫呵呵一笑,“白角进城找他兄弟了,我在这儿找点乐子。” 晴川抢过她的酒杯,说道:“你喝多了。” 她指点城门边列做纵队的兵士,慢吞吞说道:“瞧瞧,多少傻瓜洗干净脖子等着送死。咱们可有好长时间都没打过仗了,这一回下来,隐歌坟场的骨头一定会堆成山。” 刺客看她神色不对,将她一扯,想把她架走。雪舞反手一挥,身子摇了摇,几乎从石头上跌下。她扶着额,叹口气,沙着嗓子说道:“别来烦我了,别处呆着去。” 晴川挨着她坐下,说道:“听说白角这次安排你作为先头部队的常备巫师,随军出征?” “依照汐族的习俗,出征前该到自己的故人那里去告个别,或是到逝者的灵前去问候一声。” 她的声音听来非常感伤 。 “我想了很久,既不知道该向谁告别,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。” 刺客突然发现,这个活了很久的少女,没准心里装的都是寂寞的回忆。 她跳下马背,径自走入店内。这时候离打烊还早,店里客人不多。琥珀扫了一眼,没见着要找的人。她登上二楼,又步上露台。海风自对面刮来,初冬时分,霜寒露重。背后的门“砰”一声合拢,琥珀转过身。那人自阴影中走出,问道:“没带别人吧?” 她将猎刀举到眼前,盯住对方面孔,问道:“关于这把刀你有什么事想说?” “这是我的刀。” 琥珀不可思议的张大双眼,“晴川?” 刺客点点头,“虽然许多年不见,咱们彼此都长变了,不过确实是我。” “你……你还活着?” “我今天不是想来说这个,有些要紧事,必须告诉你……” 琥珀一把抓住他,接连问道:“你怎么突然就活过来了?我还以为……。可是你那个时候摔了下去,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音信?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告诉我?” 他生恐琥珀一直说下去,忙拿话岔开:“说来话长,我今天时间不多。你听我说,现在有人想要杀你。我两次行动都没有得手,以后他们会派更厉害的高手来。你要小心在意。汐族的巫师与刺客很多,不论外出还是别的,对周遭的人都要提防,不可轻信。” “对了,上次留信的人是你,我猜测你是故意失手的。不过,你为什么要刺杀我?” 他突然“嘘”了一声,示意琥珀噤声,朝下望了一望。刺客将他一推,两人背贴墙壁站立,他压低声音,急速说道:“很多事一时半刻说不明白。你只记住我的话,有人想杀你,他们不得手是不会放弃的。另外,我真得走啦。” 琥珀将他一拦,说道:“既然现在你还活着,就不用回去,跟我走吧。” 晴川摇了摇头,“只怕不行,现在么……我是个刺客。而且,任务就是要干掉你。” 她目光闪烁,神色十分复杂,过了会儿,只听她问道:“你真想要我的命?” 刺客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动手的。” 琥珀双手紧握成拳,让出道路。刺客裹好斗篷,推门下楼,又听背后她忽然说道:“我不知道那个巫师做了什么,不过马上就要开战,开战以前,我想再见你一次。明天这个时候,我还在这里等你。” “不用了,这时候你最好不要来。而且,就算你来,我也不会出现。” 他想了想,最后补上一句:“刚才忘了说,我发现你比以前要漂亮多了。” 刺客行色匆匆,他最害怕的就是此刻白角跟踪自己。不过,巫师应该还在城内与他兄弟商量备战的事,没什么空闲管教徒弟。他转过街巷拐角,停下脚步,低喝一声:“出来!” 雪舞双手叉腰,笑吟吟说道:“女人是拿来疼的,不是拿来凶的。” 晴川暗中松口气,道:“是你就好了。刚才的事,你都看到了?” 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。只看到一个傻瓜,事隔多年以后,还缠着自己老情人不放,真是不害羞。” “这件事别向白角提起,你知道他……” 雪舞打断他的话,断然说道:“我早说了,什么都没看到。” [编辑:motocat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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